【盾冬】巴恩斯单身日记08
电影《BJ单身日记》AU，OOC预警
08
“他确定，巴基？你现在的样子？”娜塔莎连手中的酒杯都惊掉了，酒吧昏暗的灯光显得她的眼神更迷茫，她是几个人中第一个作出反应的，还算说了句玩笑话，“不要再瘦一点？穿衣再有品一点？再聪明一点？”
“嗯哼，”我机械地点点头，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，“这是他的原话。”
旺达跟洛基对视一眼，他们不再调侃我了，看上去跟我一样的不解，旺达扯了扯头发，半天憋出一句，“那可能他真的喜欢你。”
洛基闷闷着这酒，最后说，“但他是你讨厌的人，不是吗？”
对呀，这才是问题所在，史蒂夫·罗杰斯再帅气，再高大，事业再出色，可他是我讨厌的人啊。第一次见面他就说出让我难过的话，他傲慢的态度，他过往的所作所为，更是让我无法接受。
“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糟吗？”洛基从手机屏幕前抬头，他显然谷歌了史蒂夫，“他的声望真的很高，不是一般的律师，是处理国际人权案的律师，做这样的工作，除了头脑发达，应该还是很富有同情心的人呀。”
旺达问，“你什么时候对律师这么了解了？”
洛基扬起头，看起来像只骄傲的天鹅，“我家就摆着一个，我能不清楚？不过索尔是商业律师，不出庭的，我可以回去再跟他打听打听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我摆摆手，“我可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感情上一团糟的事。”
我真的开始坚持自己的承诺，减少酒精摄入了，一晚上下来就喝了几小杯，以至于回家时还是清醒的。清醒也有不好，如果喝醉了，至少还可以倒头就睡过去，可现在，史蒂夫‘我喜欢你’这一句话在我脑子里反复浮现，连带着他告白的那个场景，像被迫看单片循环一样，一遍又一遍……
我居然失眠了。
过去三十多年里，我所做过的决定和选择一个一个地在我面前重复，爱情的，友情的，学业的，事业的，我不断思考，是什么造就了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。
是我答应妈妈跟史蒂夫初次对话的时候？不该一手夹烟一手持酒，不该说出‘真想回家大吐一场’这样的话，不该穿那样俗气的红色毛衣……
是我在工作时跟老板调情的时候？还是在新年后第一个社交场合说错话的时候？不该在准备不充分的时候上台讲话，不该高估自己即兴演讲的能力，不该在心情低落的时候还被柯蒂斯带去吃饭，最最重要的是，不该那么快向下半身屈服，早早地就上了他的床……
是要求柯蒂斯跟我参加家庭聚会的时候？不该幻想我们是恋人的关系，不该太快投入感情，不该把恋爱关系跟事业搞混……
这样自我怀疑和检讨的状态持续了接近两周，我推掉了跟好友们的聚会，下班回到家不是去健身房就是看书，虽然短时间的自律并不能真正地改变什么，但至少能让我不要再做更多的坏决定。史蒂夫有时会发短信来，无非是问我在干什么，吃了没，下雨了别淋雨别感冒，在没理清思绪的时候，也怕重蹈柯蒂斯的覆辙，我几乎没有回复他。
“诶，”午餐后，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，新老板尼克递了一叠报纸到我面前，“别再想了。”
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，前两天所有同事都在忙，我顶了一个老记者去做火灾现场的报道，结果没注意到警示线，也没人来拉我，最后靠得离现场太近头发被火星沾到，在摄像机面前抓狂的事。后来我去看了推特，还有几百人转发了这条报道，其实我现在抗压能力挺强了，一件事情打不到我，难受一会就过了，真正让我惆怅的是现在似乎出丑成了我的标配，不论是工作上，还是感情上，跟我如影随形，甩不掉似的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习惯性地要拿打火机出来点根烟，想了想还是忍住了。
尼克笑着跟我说，“给你个好活。”
“什么活？”
“海伦人权案，你知道吧？”
什么？天啊，我不是个合格的电视记者，老板说的名词我竟没有一点印象，心虚地结巴了，“当，当然知道。不就是一个叫海伦的人……人权被侵害的事……”
“看看报纸，”尼克好心地没有戳穿我，“她是中东人权组织的领导，现在在英国避难，她们国家要求引渡她回国，如果回国她的后果可想而知，这案子今天宣判，大概晚上6点左右审判结束，你去采访她。”
“真让我去？！”我能感觉自己的眼睛放大了，困意一下飘远，我抓起报纸给了尼克一个拥抱，“谢谢你boss！”
“我去买包烟，你等等我，马上回来。”停好车后，我对摄像师说，距离审判结束还有约莫两小时，跟那么多记者挤在一起无聊地等待，没有烟可不行。
我小跑到一家便利店，要了一包L&B的香烟，正排着队结账的时候，旁边来了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。他是个大律师，在法院旁边碰见，我并不奇怪。
“怎么不回我短信？”他的语气有着以往很少有的诚恳，我都不忍心回答了。
“我……”话说一半，跟我一起来的摄像师急急忙忙跑到了我面前，“巴基，可不好了，海伦已经走了！”
我采访的主角已经走了？！“怎么这么快走了？都哪家电视台采访到了？天啊，尼克会开除我的！”
“不知道！我刚才等你时，听一帮人说已经走了，好些记者都散了……”
“怎么会？不是他们乱说的吧？”我把钱递给收银员，迈开腿就往外跑，史蒂夫拦住我，双手托住我的手肘，
“别急，海伦确实已经走了。”他眼神笃定，似乎想叫我冷静下来。
“这么快？是不是提前结束，别的电视台已经采访完了？”我如何冷静得下来，“老板会骂死我的。”
“没有，没有，所有的记者都没采访到，别担心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叫她不要接受媒体采访，”史蒂夫说，“我是她的辩护律师。”
“你……”我急得全身燥热了，却无法去指责史蒂夫，毕竟这是客观原因，其他电视台也没采访到，不算很大的失误。
他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，半响，“接受一个可靠媒体的采访也不算坏主意。”
我们在法庭的休息室做了独家采访，采访片段第二天晚上的黄金时间被采用放上了新闻频道，播出时尼克、其他同事和我都守在台里看。
“在采访最后，我想代表栏目组向你表达我们的尊敬、钦佩和喜爱，你为人权事业做出的贡献是不可估量的……”
我的最后一句话说完，尼克在身后拍我的肩膀，“巴基！独家采访！你好棒！”
我有点不好意思，可看着电视里自己穿着黑色西装的正经模样，心里还是高兴的，不禁连语气都轻快了，“我请你们吃晚餐啊？”
“周末吧！”尼克开口了，其他同事纷纷附和，“放心吧，会让你的钱包出血的。”
这是柯蒂斯劈腿后，我第一次心情这么愉快，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市场买了菜，又给洛基他们打了电话，准备做菜给他们吃来庆祝。还有什么比好友相聚更能表达开心的心情呢？回家的路上外面飘起了小雨，一贯的伦敦天气，我再也没有讨厌这些小雨滴了，反而一路淋着雨回了家，似乎走路的步伐都能踩出音符。
我一向是不擅长做饭的，这次在市场买了些蔬菜和鸡蛋做沙拉，一只整鸡做烤鸡，打包好的奶酪蛋糕做甜点，菜式很简单，只要把鸡烤熟就行。
橄榄油，蜂蜜，胡椒粉，酱料……我按顺序摆着调料，在鸡旁边放了些土豆和四季豆，好像很简单，接下来只要把鸡扔进烤箱就行。
“叮铃——”
门铃响了。
是洛基他们么？我抬头看了看钟，跟约定的时间明明还早。
是史蒂夫。
他拿着一本报纸和一束花站在门口。
“你来……”不得不承认，工作的完成和他献在我面前的鲜花让我感觉很好，我一定是笑着问出这句话的。
“来向你道贺，你的采访做得很精彩，巴基，”摊开报纸，一角有我采访的报道，他探过身子往里面看了看，“你在忙？”
我侧过身示意他可以进来，“在做饭，一起吃吧。”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“烤鸡和土豆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“已经在烤了……”说完这句话，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。
奇怪的是，并没有很尴尬。
我索性在餐桌前坐了下来，“也应该谢谢你……”
他在餐桌角落找到了一个玻璃花瓶，问我，“可以吗？”
我点点头。
报纸被放到一边，他撸起衬衫的袖口，露出结实的小臂和浅色的毛发，两手把花的包装撕开，几朵粉红和浅绿玫瑰，一把粉白绣球，几支洋桔梗，在玻璃瓶里凑成一束新鲜秀丽的景色。他把花插好，装上水，又递到了我面前，语气轻轻地，“我猜你会喜欢……？”
这样混搭的鲜花的确好看，黏住了我的眼神，我回答，“是喜欢。”
“巴基，”他突然凑上前来抓住我的手，他的手比我大，两个手掌把我的一只手包得严严实实，“上次跟你表白，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他这么一说，没就没走远的那个告白场景又回来了，虽然让我有些疑惑，但也不乏欢喜，我试着抽出手，却无果，只得嗔他一句，“你话也没说清楚，你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“我再次道歉，”他的眼神像盯在我脸上一样，蓝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感情，“那天我实在太粗鲁了，像个彻头彻脑的傻瓜。”
“我以为我才是傻的那一个？”
“我不得不说，你是有点傻，你的演讲，你之前的电视采访，还有你抽烟的习惯……”他用说情话的表情说着这些，“我知道你过得不太顺利，没有冒犯你的意思，只是，你很，很坚强，更重要的是，你很自在，即使你跟老板睡了觉，即使你出了丑，好像还是那么乐观，你面对生活给你的每一个困难……社交网络是个好东西，让我在你不跟我说话的情况下，也能了解你……”
他结结巴巴一大篇，竟让我的心怦然一跳。
“你，喜欢这样的我？”
“这就是我要说的，”他摸摸鼻子，“如果你没有听出来，我需要去重读博士了。”
我被他这句话逗笑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，心里仿佛跑出两个小人，一人说着‘他这么好，你还不抓住？’，另一人说着‘你个傻子！忘了柯蒂斯是怎样对你的？’
许是我低头笑的时间有些长，他更近地靠了过来，轻轻取下了我的眼镜，“巴基，你的眼睛，是我见过最好看的，哪怕戴着眼镜，”我呆呆的，没有发声，好像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已经失去了思考和发声的能力，见我这般，他把眼镜放在餐桌上，有轻微的响声，然后凑到了我的面前，嘴唇贴上了我的嘴唇。
他的吻有清新的薄荷酒味道。
“咳——”
“巴基——”
还约了朋友来吃饭！我一把推开史蒂夫站起来，手习惯性地去抓眼镜戴上。
“史蒂夫，我，我约了朋友吃饭，如果你不急，就一起吃吧。”
气氛略诡异的一顿晚餐。
一向说话随意的三个人居然除了评价菜品以外一句话都没说。
“这鸡不错，巴基，你超水平发挥了。”
旺达居然是今天话最多的。
洛基和娜塔莎边吃边给对方使眼色，还特明显的、以为别人看不出的上下观察史蒂夫。
我的损友们……
实在忍受不了沉默了，我抛出一个话题，“你们讨论好了吗？过几天去巴黎度周末的事。”
“有什么好讨论的，包收好，机票买好，随时出发的事儿。”
洛基一句话又把天聊死了，然后继续跟娜塔莎对眼色。
你们这么打量他，当他是傻的啊？
我扶额，快看不下去了。
门铃打破了沉默。
这下我，洛基，娜塔莎，旺达都惊讶了，我们几个都在这儿，会是谁？
开门的瞬间我傻了眼，竟然会是柯蒂斯。
“巴基，恭喜你。”他带着一瓶酒，看上去有些憔悴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我有意站在他面前，不让他进门，他没察觉出，径直从玄关往客厅走。
“噢，你跟朋友们在聚会呢，”柯蒂斯回过神，突然意识到了史蒂夫的存在，他的语气有了防备，“罗杰斯，你也在。”
“你好，艾弗瑞特。”史蒂夫的声音比柯蒂斯更难听。
还能更难堪一点么？
柯蒂斯的表情好像咽下了一只苍蝇，他来牵我的手，“我们去阳台说好不好？”
我无意让场面更尴尬，只好跟他去了，外面的小雨已变成了雨夹雪，我抖了一抖，“你究竟来干什么？”
“巴基，我忘不了你，”他倒是开门见山，“我是个傻子，自从你离开我，我到哪儿都看到你的影子。”
“杰森呢？”
“分手了，自从他发现我忘不了你，就把我甩了。巴基，求你，我们继续在一起，好吗？”
命运实在太会开玩笑，实在很难相信面前这个带着祈求神色的男人，跟一个月前偷情被我发现的是一个人。
“上次你说要见你的父母，我只是有点吓到了……现在我准备好了，你想要的，严肃的感情。”
“打扰你们——”史蒂夫推开阳台的门，“巴基，我想我要先走了。”
“走什么？”柯蒂斯搂住我的肩膀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，我没来得及躲开，“留下把饭吃完吧，罗杰斯，我和巴基很欢迎你。”
史蒂夫本来已经迈出几步，他的腿很长，两下又迈了回来，“够了，艾弗瑞特，出来！”
“出去？”柯蒂斯哼笑一声，“我们是活在几百年前吗？需要我带剑还是带矛？”
“出来说！”史蒂夫刮干净胡子的脸此刻有些涨红了，他的声音很大，我能感觉到餐桌上的三个人纷纷探出了身子。
“出去就出去，你还能干什么？”
他们真的前后跨出了门，走到了街道上。
洛基，娜塔莎和旺达一应而起，猛地推着我跑到门口。
他们要干什么？这太荒唐了。
“好了，出来了，你要做什么？”柯蒂斯来之前似乎喝了些酒，此刻看着有些薄醉了。
“我早就该这么做了——”
史蒂夫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拳头，狠狠落在柯蒂斯脸上！
老天！
那一拳力气极大，柯蒂斯整个人跌出了至少两米远。
他护着脸爬了起来，跌跌撞撞走到史蒂夫面前，“你疯了？！”
“我没疯。”史蒂夫的语气很轻，接下来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轻柔。
又是右手，又是一拳！
“罗杰斯，你他妈神经病！”柯蒂斯这回勉强站稳了，没跌下去，他整个人朝史蒂夫扑了过去，两个人同时跌落在地，瞬间扭打成一团。
“我的天！”旺达发出了一声惊呼。
洛基问，“我们该给谁加油？”
“当然是史蒂夫！”娜塔莎的语气竟有些兴奋，“他说喜欢巴基现在的样子！”
“可是史蒂夫也曾经跟柯蒂斯的男朋友偷情。”
“好吧，没法站队了。”
柯蒂斯到底先挨了两拳，又喝了酒，很快被史蒂夫压在身下揍，拳拳都打在脸上，我不明白史蒂夫为什么如此愤怒，只因为我跟柯蒂斯的关系？有必要打这么狠？柯蒂斯终于使足了力气推开史蒂夫，还没来得及回击，又被推了下去。
“够了！”
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，如果只是为了跟我的情感纠葛，那可实在是有些难堪了！
“史蒂夫！放开他！”我上前拉开史蒂夫，他眼里居然还有‘为什么不让我揍这混蛋’的不解，我冲他吼道，“当初是我自己要跟他在一起的，你揍他干什么！你不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？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他挨了几下，脸上有些淤青，但跟柯蒂斯比起来，并不算严重。
“你忘了你自己做过的事？不要以为你自己有多好，你跟柯蒂斯，你们一样的坏！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，如果换做以前，有两个男人为了我决斗，这会让我兴奋，可两个人都是这样道貌岸然，犯了最大的禁忌，背叛！上帝为何这么对我？！
“不管你说的是什么，巴基，”史蒂夫擦了擦嘴角，退后了几步，似是失望地走远了，只留下一句，“你肯定错怪我了！”
我不暇去想他的事，柯蒂斯的脸正在流血。
“巴基，巴基，”他叫我，拉住我的手，“走吧，咱们回去吧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还看不出来么？你跟我，我们才是最配的。”
“不！”我抽开手，帮他擦拭嘴角的血，连着抹掉了对他的最后一丝不舍，“你知道的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，我还在等那个更好的人。”
“别……”
他来抓我的衣角，终究是没有力气，随着我迈出步子，被挣开了。
接着送走洛基三人，我已经筋疲力尽。
为什么生活充满了闹剧？
我把剩下的食物放进冰箱，又洗了把脸，已经无力去评论更多。
关灯前，我从阳台往下望了一眼，希望柯蒂斯已经离开。
却发现一个人影仍坐在我家前面的街边，奇怪的是，过了一分钟，另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过来扶起了他，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远了。
那人有些眼熟，似乎是……
杰克！
-TBC-
谢谢大家捧场，么么哒！
